琉璃眼瞧着他进了门,这才走到秦时身旁,轻声问他:“到了西域了,还要与他们一道走吗?”秦时将手中的布袋子一紧,塞进腰间,而后问她:“为何这样问?这一路与他合镖,吃住银钱几乎都是他出,等着他提算银子的事儿,结果都这会儿也没提。”

    “亲兄弟明算账,何况咱们与他八竿子打不着,吃人嘴短拿人手短,行走江湖,两不相欠。”琉璃朝口中塞了一颗葡萄,酸甜可口,甚是合她心意,心中对西域不免中意几分。又连连吃了几颗才将脸凑到秦时面前:“你有仔细看过他吗?他这人,搭眼瞧瞧不出什么来,但不禁琢磨,他那身板,总看着哪里不对,脑袋也不大,身板倒是比寻常人宽出许多…”

    秦时笑出声:“行走江湖,多少都有秘密,依我看,他那张脸都未必是真的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琉璃眼睛蓦然睁大。

    秦时手掌在她眼前晃了晃:“你眼那么毒,竟看不出来?若是夏念栓子看不出来,我倒是不意外,你这些年阅人无数,竟是看不出?”看琉璃眼睁的那样大,笑出了声:“逗你的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二人说着话,见夏念和栓子抬了一筐囊进来,便上前问他们:“这是要做什么?”

    “适才听李镖头的镖队念叨,出了这座小城,要走二百里无人路,天远地阔,云低压境,风吹草低见牛羊,风景极好。就一点不好,没人,得备些吃食。”夏念指了指那些囊:“这个卷着风干肉,就口三炮台茶,能顶时候。”

    “也是李镖头说的?”秦时问他。

    “是。”

    秦时点点头,他从前没来过西域,并不知晓西域什么情形,那李镖头瞧着是懂行的,秦时亦不愿冒险,看夏念他们将囊和风干肉放好,这才朝李镖头的房间走。他房间门开着,正坐在窗前写信,看秦时来了,放下笔看他。

    “秦镖头不歇息会儿?”

    “初到西域,新鲜劲儿还没过,眼睛不够瞧,坐不住。”秦时指了指李镖头对面的椅子:“可否?”

    李镖头起身帮他将椅子挪开,又去倒了杯水,复坐下。看秦时抬起一条腿,翘到另一条腿上,自在的狠。

    “秦镖头看着不像走镖之人。”李镖头突然这样问他。

    “那像什么?”

    “倒有几分匪气。”李镖头说完兀自笑出声,指指秦时的腿说道:“你们镖队,除了夏念,其余人都不会好好坐着。尤其..那个小铃铛,一个女子,无拘无束,不受□□。行镖之人,虽然都是武行出身,但武行出身的人,打小就要受管教,在外头,多少也会记着小时受过的教诲,一行一坐,都有规矩在。比方谁在前头走,谁在后头走,谁管马,用饭之时谁去放哨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