笑够了方觉着肚子空,起身向外走,想去寻些吃食。一个黄口小儿不知捧着什么东西向里跑,愣头愣脑撞在了琉璃身上。那小儿吓的大叫一声,再看琉璃,好鼻子好眼,面上的脓包都下去了,好好一个活人。定了定神上前问他:“你活啦?”

    琉璃打量这个小儿,细胳膊细腿儿,大脑壳,猴子一样,伸手捏了捏他脸。那小儿挥开她的手,念叨一句:“做撒子嘛!”

    “是你救了我?”

    小儿点点头,将一个窝头递到她面前:“吃。”

    “哪里来的?”

    “街上讨的。”

    琉璃没有客气,接过那个窝头又走进破庙,一小口一小口掰着吃。解了饥寒,人好了一些。将双手伸到眼前仔细看了一番,黝黑的双手,指甲缝里有厚厚的泥垢。将手收回问那小儿:“你叫什么?”

    “我叫顺子。你呢?”

    琉璃想了想:“我叫铃铛。多大了?”

    “十二了。”

    琉璃和顺子有一搭无一搭的说话,顺子说起琉璃面上起的红肿的水泡,吓人极了,整个人躺在那跟村口被打死的野狗一样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琉璃没有做声,想起承允问她想不想活,她说想。承允却没有叮嘱她要换张脸,想来是在蒋落把药给她之时,便知晓她会生这样一场病了。琉璃又起身在水洼之中看自己,一张脸当真是平淡无奇,只是那眉梢眼角娇俏的鼻尖还依稀看得见从前的痕迹。这张脸这样好,泯然于众人不会被任何人记得,从此便是名副其实的无名之辈。

    到了傍晚,顺子的肚子叫的紧,琉璃听到声音回身看他,他坐在那一动不动。

    “饿了?”轻声问他。

    顺子点点头。